山水正脉,大愿悲秋 连载十一

作者:王悲秋个人官方网站     时间:2018-12-08
 

山水正脉,大愿悲秋 连载十一

 


1991 年拍摄于黄山

 

       “哦靠!天都亮了!”

       吃了一顿饱饭,三人满血复活!

       那时的黄山没有缆车,只能步行上山,我们背着重重的行李和画具,刚走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了。没爬惯山的我们,有种缺氧的感觉。我在大学期间每天跑步,有些基础,可悲秋这个急性子,迈开大步蹭蹭的往前走,一会儿就猫着腰扶着腿,大口大口的喘粗气。

       见我和小张快走过来时,他又蹭蹭的往前走去,然后再喘着粗气站在前面等着我们。

       这时一个瘦小的挑工,挽着裤腿露出肌肉发达的小腿,肩上垫着一条脏兮兮的毛巾,用扁担挑着六大箱矿泉水和一袋豆腐、一袋蔬菜,随着呼吸的节奏“嘿呦!嘿呦!”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,老式军用球鞋踩成了扁平状,鞋帮已被大力撑破,后背的汗水湿透了大半个身子。

       我让开路,喘着气看着挑工的背影,观察着他登山的步伐,发现他的脚步即慢又稳,上台阶时走斜线,这样可以减轻腿部的压力。我试着学着他的样子上山,果然轻松了不少。

       快到悲秋身边时,他又要往前走,我赶紧叫住他说:“等会儿!你先别走!”我来到他跟前喘了口气继续说:“别走那么快,你看看人家挑工,虽然走得慢,但脚步不停,一会儿就走咱们前面去了,连大气儿都不喘。我刚试了一下,真的轻松很多!”

       悲秋大脑袋一晃不屑的说:“怎么走都一样!”说完又蹭蹭的走到前面去了。

       唉!这个悲秋太拧了,根本听不进去!

       这一路基本都是上坡,虽然台阶修得很好,但是十几里的山路还是非常消耗体力的,悲秋的汗水用他自己的话说是“直往外窜!”我和小张也是大汗淋淋。好在越往上走,黄山的地貌山形越有特色,所以走不动了就画张速写。就这样走走停停,走了五个多小时。

       我们来到玉屏峰已是暮色四合。小张介绍说,这里左面是莲花峰,右面是天都峰。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,我们可以在玉屏峰住下,明天爬天都峰和莲花峰。

       当时玉屏峰建有铁皮临建房,也有些简单的吃的东西,我们只能在此留宿。

       铁皮房很薄、很小,只有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,被子上放着军大衣。

       放下东西,我整理了一下行李,悲秋把写生的几幅画拿出来,对比着看。休息了一会儿,我们披上军大衣来到外面。

       皓月当空,繁星闪烁,山风阵阵袭来。上山时的燥热被冷风瞬间驱走,取而代之的是汗湿衣服的冰冷刺骨。

       我打了个寒战,拽了拽悲秋的衣襟说:“别看了,天都黑了,外面太冷,会感冒的!”

       “嗯!”悲秋答应着,用相机对着迎客松的影子又拍了几张照片。

       回到铁皮房,吃了碗泡面,解决完晚餐,又聊了会儿天就睡下了。

       深夜,一阵劈劈啪啪的声音传来,悲秋也被惊醒,“好大的风呀!”我说道。

       “这铁皮房也太薄啦!禁得住这么大的风吗?”悲秋坐起身有些担心地说。

       “应该不会有事吧?”我心里也没底。

       大风推得房子直摇,铁皮嘎嘎作响,风透过铁皮房的缝隙吹到屋内。我把军大衣往上拉了拉,又裹紧被子,鼻子被吹得冰凉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乱哄哄的脚步,夹杂着忽高忽低的人声传来,我和悲秋同时坐了起来。

       “哦靠!天都亮了!”悲秋惊叫一声:“竺青!快起快起!看不到日出了!我还想画日出呢!”边说边一骨碌翻身下床,抓着相机跑到门外去了。

       我也不敢怠慢,披上大衣,又给他抱上一件,跟着跑了出去。

       天已大亮,但没有太阳,日出是画不了啦。

 

       一览众山小

       我们昨天爬到玉屏峰,天已经黑了,隐隐约约的只看到大山的剪影。现在站在玉屏峰上,放眼望去,只见群山环抱,右面一坐巍峨的高山,像一朵美丽的莲花,就是莲花峰。左面拔地而起的孤峰是天都峰,两座山峰对峙而立,各具雄姿。

       玉屏峰就坐落在两峰之间,铁皮临建房的左面,是小卖部,有一巨大浑圆的石头,旁边就是黄山著名的“迎客松”,它身形高大,朝向一边伸展着长长的臂膀,笑迎天下来客 。

       简单吃了点东西,整装出发。我们把大部分行李寄存在小卖部,只带着速写本和炭笔。小张说天都峰是一坐孤峰,很险!山上没有吃住的地方,上下大约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。咱们从天都峰下来,再背上行李上莲花峰,过鳌鱼峰和光明顶然后到北海,那里有北海宾馆和简易住宿的地方。

       我们每人带了一瓶矿泉水,悲秋挎着相机,小张背着画夹,一行三人向天都峰走去。

       来到天都峰脚下,抬头仰望,天都峰壁立千仞,若刀砍斧劈。山道依山开凿而成,陡峭之处只容半足,幸有铁链固于岩壁,非手脚并用不能攀爬。

       悲秋恐高,但要强,至今不肯承认,每到绝壁处必神色紧张,身矮腰塌,我若靠近绝壁,必遭其变颜变色的呵斥,弄得我拍照像做贼一样,躲躲藏藏。即便这样还是不放心,再三叮嘱小张:“看好你大姐,她可是胆大主意正!”

       好景只能在绝壁边上才能看得到,我悄悄给小张使眼色,让他作掩护。最后还是让悲秋发现,让我走在前面,在他的监督下爬上天都峰。

       天都峰的山顶号称“鲫鱼背”,名符其实,她像一条巨大的鲫鱼卧于峰顶,整个山顶无一高石大树遮挡,登临绝顶,恍若置身蓝天,脚下是万丈悬崖,望之令人胆战心惊。岩石历经踩踏,光滑如镜,且无栏杆可凭,只有铁链牢牢固定于石上。许多胆小之人干脆半趴半蹲的抓着铁链爬行,惊呼声不绝于耳。

       悲秋爬上山顶,神色紧张,弓身猫腰来到一处稍平坦的地方,抓住一棵小树双脚叉开气喘吁吁的说:“太危险啦,这儿没法画画!”

       “我去拍点资料吧!”我上前摘下悲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说道。

       “你离边上远点儿!”悲秋圆睁双目大声喊道。

       “放心吧!”我冲他挤挤眼笑了笑拿着相机向前面走去。

       “小张你跟着她,这太滑了,千万别摔下去!”悲秋神色紧张的靠在树上接过小张背的画夹放在脚下叮嘱道。

      “是!大哥放心!”

       我和小张一前一后走去。说实话,画画选景还是不要在山顶,站在山顶看山,看到的基本都是远山,带给人的是一览众山小的豁然快感,山的气势根本体现不出来,这种场景在山水画创作中,大多作为中景或远景出现。

       我找了一个接近悬崖边视线好的地方,小张紧紧跟在我身边嘴里不停的念叨:“大姐千万注意安全!”

       “放心吧!会小心的!”我举着相机“咔咔咔”的拍了一圈。突然,远处传来悲秋生气的喊声:“行了!别拍了!快回来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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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待续…每周更新…

秋风堂

(本文所写人物除男女主人公以外均为化名)